从生态女性主义视角解读《一九四二》

　　[摘要]生态女性主义糅合了生态主义和女性主义的双重观念，认为自然与人是有机的整体，突出强调女性与自然的内在联系，从而为人与自然关系的探讨提供了崭新的视野。男女两性共存互补，人与自然和谐融洽的文化思维是解决生态危机和社会二元对立的有效途径。本文以当代小说家刘震云的作品《温故一九四二》改编的电影《一九四二》为脚本，从生态女性主义视域解读小说，旨在深入探析作品的生态思想与人物的象征意义。

　　[关键词]生态女性主义 《一九四二》 人与自然

　　[中图分类号]G633.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14）03-0070-02

　　一、生态女性主义

　　生态女性主义发迹于20世纪70年代，并逐渐为后世所用。“生态女性主义”的概念第一次提出于1974年，法国作家Francoise d’Eaubonne在其著作《女性主义或毁灭》（Le Feminisme ou la Mort）中写道：生态女性主义“旨在解放妇女与自然，并围绕自然、女性、发展等主题批判了父权制的统治和压迫，进而高扬女性文化、女性原则对解决生态问题的作用”。在生态批评的基础上，生态女性主义批评则更加注重探讨文学作品中所反映的人际和社会平等公正的问题，更加关注两性之间的征服、支配、压迫和统治。生态女性主义者认为在男权社会中，自然和女性都是被压迫的对象，这两者之间有着极大的相似性和关联性。男性总试图驾驭自然；女性则是自然的保护者，试图与自然和睦共处。生态女性主义者们不赞同女性附属和自然低劣以及男性主导的观点，坚定地认为自然与女性以及文化与男性是平等的。它反对人类中心论，反对男性中心主义，反对父权之下男性对女性和自然的压迫，提倡构建一个人与自然、人与人和谐相处的平等社会。也就是说生态女性主义往往将对自然的摧残和对女性的压迫联系起来，认为这两种迫害有着某种必然的内在联系。生态女性主义主张自然界中的平等，它把自然界视为生命的有机体，批判二元式思维和等级观念，并视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共生状态为最终理想。拥有浓重群体意识的生态女性主义是向女性美学的复归，它彻底否定男性个人主义，倡导女性的“环境主义”。继而，女性、自然以及它们之间的联系不再是贬抑性的概念指代，而是理想生存模式的力量之源。可见，生态女性主义仇视任何破坏自然、毁灭和谐的行为与传统等级价值观念。值得注意的是，生态女性主义不仅仅关注于女性和自然的关系和类比，它更着眼于整体视野下的人与自然的关系。

　　二、从生态女性主义视角解读《一九四二》

　　（一）男性对女性的统治

　　生态女性主义者认为女性与自然之间潜在地存在着历史象征的关系，而这种关系则是父权制观念的体现，表现为二元思维方式，即人与自然对立、阴阳对立、等级观念和用父权主义统治和剥夺的思维处事逻辑对待女性与自然。《一九四二》中，自然灾害的无情与政府的冷漠迫使饥民变卖妻女，男主人公在把平日最疼爱的女儿顺利卖出之后的欣喜若狂，无疑是对家庭伦理沦丧的最大讽刺。这种家庭伦理的丧失，就体现着男性对女性的绝对统治，男性可以肆无忌惮地变卖妻子和女儿，而不是兄弟与儿子。这种极端情况虽然是在特殊的历史与自然环境下发生的，但也充分说明了男权社会中男性的绝对统治。

　　（二）女性对男权价值观的反抗与自主性的爆发

　　在男性根据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社会，女性一般只被视作附属品，就像峭壁上的一株绿植，倔强地展现生命鲜活美好的同时，又极易被人类肆意毁灭，必须服从以男性为核心的价值观念。影片开头处，一位女饥民向少东家要口粮却被无理淫威胁迫时，她义无反顾地反抗，宁可舍弃难得的生存机会也绝不屈从，这便体现了女性对男权价值观的颠覆。另一幕便是女主人公在丈夫儿子等人的强烈反对下坚持把自己卖掉，以求得自保和换给家人口粮的目的，她不顾封建礼教的束缚，无畏家庭男权的阻挠，坚持自己认为正确的想法，是女性自我意识的爆发，也是尊严的维护，更是求生的无耐抉择。

　　（三）女性与自然的联系和人与自然的融合

　　生态女性主义者们主张号召女性去拯救自然环境，同时也救赎自我，用一种相互依赖的关系取代陈腐的等级关系。正如Warren在《生态女性主义哲学》中论述的那样，“在所有遭受环境恶化伤害的人群中，通常是女性要比男性承受更多的风险”。如影片中洛阳城外，饥饿早就扒光了星星地主家千金的傲娇，苦苦央求：“爹，我实在受不了了，家里面柴火都没得吃了，你让我讨个活命，把我卖了吧。”而另一主人公花枝更是几经周折，改嫁给了失意的拴柱，成全了大家，将一双儿女托付之后，道：“卖了我，能得几升粮食，我能活，你也能活。”何等凄凉与无奈。灾难面前的女人总比男人表现得更加坚忍与柔韧，当最起码的生存需求都无法满足，她们不会盲目教条地追求尊重与自我实现等其他高层次的需求。可见，女性更容易适应环境，调试自我使协调与自然。与男性相比，女性更接近自然，并与自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她们更有义务去改善自然被人类肆意摧残的现状，更应通过自身的反抗提高自我及自然的地位，并相互照应。结尾处在尸横遍野的荒凉土地上，至亲全部丧生的男主人公和孤苦伶仃的逃荒小女孩结伴，这样的结局，彰显生命的生生不息与希望的绵延传承。老东家从有房有钱有粮有儿女，沦为一无所有的难民。他身上具有财主的所有特点：养尊处优、贪心敛财、小气吝啬。当在逃荒路上，家底被抢光，看到亲人们逐个离他而去，最后万念俱灰。在回乡的路上碰到举目无亲的小女孩，从此与她相依为命。财富和金钱让人性变味，而这一路的悲剧又让他回归了人性本善的一面。独白可见，二人熬过了这次遭难并正常的耕地务农生存了下去，男主人公由卖亲生女儿再到如获珍宝似地收养孤儿，是灵魂的净化，亦是自然的馈赠。这便是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和谐。小女孩象征着希望，如同自然的使者，拂去阴霾，揭开了自然与环境的重生序幕。

　　三、结语

　　生态女性主义是一个具有动态特性的分支学派，它应运而生于纷繁复杂的背景之下，不仅包括生态主义、女性主义、社会学，还包括哲学、女性精神和基层政治等。近年来，生态女性主义逐步成为女性主义理论中最富活力的分支。它体现女性为了保证良性发展而引领生态变革的潜力，而这种变革将会产生人与人之间和人与自然之间的新的社会性别关系。不同于弘扬主流价值观的灾难作品，所有创伤最终都会得到治愈。《一九四二》中主人公们被残酷的现实剥夺了信仰与尊严，这部作品挑战着人性底线、人伦道德和信仰根基。在人类原有的生活范式被击溃后，人们的价值观和道德秩序也发生了动摇，用生态女性主义视域赏析作品，发人对自然与人、人与人关系的深思，反思人性，珍爱生活。

　　【参考文献】

　　[1]Zimmerman，Michael E.（ed.）.Environmental Philosophy： From Animal Rights to Radical Ecology[M].Upper Saddle River： Prentice Hall，Inc.1998.

　　[2]王诺.欧美生态文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

　　[3]周铭.从男性个人主义到女性环境主义的嬗变——威拉·凯瑟小说《啊，拓荒者！》的生态女性主义解读[J].外国文学，2006（3）：52-58.

　　[4]Warren，Karen J.Eco-Feminist Philosophy[M].Lanham：Rowman & Littlefield，2000.

　　[5]范学刚.经济对语言作用的研究[J].现代交际，2014（01）：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