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扇诗》作者略论(2)

　　三、后世以扇的意向代指班婕妤的诗作

　　傅玄的一首乐府诗名为《朝时篇》，是现存最早的记叙班婕妤事的诗歌。“自伤命不遇，良辰永乖别。已尔可奈何，譬如纨素裂。”[4]p558这里傅玄写的“自伤命不遇”，当指班婕妤的《自悼赋》，赋中班婕妤慷慨陈述心中的哀怨，她把深深的怨恨含蓄委婉地埋藏在文章中，但自己从始至终都是忠于汉成称帝的，她有怨但她不恨，表现了她极高的道德情操。赋中结尾“勉虞精兮极乐，与福禄兮无期。绿衣兮白华，自古兮有之”[6]p997这里援引《诗经》中《绿衣》和《白华》来安慰自己。朱熹《楚辞后语》曰：“引分以自守，援古以自慰，和平中正，终不过于惨伤”。[15] “譬如纨素裂”直接出自班婕妤《自悼赋》中“纷綷縩兮纨素声”。 汉代宫廷以纨素为冬服，以细绢制成的团扇，称纨扇。诗中当指班婕妤退居长信宫后裁开洁白的绢纱制成合欢扇。《团扇诗》语言表达流畅自然，不用典，采用传统意象，使用谐音及双关等手法，文采极好，从中可看出这是一首创作于宫廷环境的诗。晋代陆机《班婕妤》“婕妤去辞宠，淹留终不见。寄情在玉阶，托意唯团扇。春苔暗阶除，秋草无高殿。黄昏履綦绝，愁来空雨面。”[4]p661其中“玉阶、苔、暗、履綦”等词语直接出自班婕妤的《自悼赋》。长期以来成为班婕妤象征的有，玉阶、苔、草、扇、履綦、纨素等。谢眺的《和王主簿怨情》“相逢咏麋芜，辞宠悲班扇。”李善注曰：“班婕妤怨诗曰：新制齐纨素，鲜絜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12]江文通的《班婕妤咏扇》“纨扇如圆月，出自机中素”、“窃愁凉风至，吹我玉阶树”、“君子恩未毕，零落在中路”。[12]除《怨歌行》外，在《乐府诗集》一个独立的门类下还有以“班婕妤”、（班）婕妤怨”为题的诗歌。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所选的有关班婕妤的诗歌中只有一首《乐府诗集》未收。《全唐诗》卷二十《相和歌辞》共有12首题为《婕妤怨》、3首《长信怨》、3首《宫怨》的内容与班婕妤咏扇相关，即是与班婕妤的《团扇诗》相关。此外《全唐诗》中还有很多写班婕妤与《团扇诗》相关的内容。如《全唐诗》崔道融的《班婕妤》“宠极辞同辇，恩深弃后宫。自题秋扇后，不敢怨春风。”[16]班婕妤拒与成帝同辇，得到王太后的大加赞赏，失宠后退居长信宫写《团扇诗》。再如《全唐诗》卷二五一刘方平的《班婕妤》“惟当合欢扇，从此箧中藏”，明显的是在说班婕妤的《团扇诗》。

　　结 语

　　综上所述，从班婕妤的家学渊源、一些文学总集中署名班婕妤为《团扇诗》作者以及后世诗作以扇的意向代指班婕妤看，笔者认为《团扇诗》应属班婕妤之作，而推测当时还没有成熟的五言诗出现只是猜测，并无文献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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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徐陵，吴兆宣.玉台新咏笺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5.

　　[15]（宋）朱熹刊定.楚辞后语，传经堂， 清光绪间（1875-1908）

　　[16]曹寅.全唐诗[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